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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
作者:华仔| 更新时间:2019-12-30 14:02:41

61今夏婚后日常全集免费阅读

这日,听闻这位锦衣卫指挥使夫人腹中有喜,这个平日里门可罗雀的陆府除了上门巴结的各府官避之于门外,依旧是踏烂了门槛一般热闹,袁父与袁陈氏自是不必说的,辛苦拉扯大的女儿怀上了,还不得上门絮叨絮叨,什么豆腐摊早扔给袁益看着,美其名曰:学当家;这边杨程万即使腿脚不便也要带着杨岳与儿媳淳于姑娘特来祝贺;就连上官曦都放下了乌安帮大小事宜,得谢家哥哥软磨硬泡才肯捎上他一起,就是苦了老堂主,大把年纪还得为这个不省心的儿子操劳;这边与今夏最亲的沈夫人也不紧不慢地来了,当然,顺便还有一旁打伞扇风而自己大汗淋漓却乐此不疲的丐叔。

“大杨哪儿去了,我刚还看见他跟着你们一起来的,怎么转眼就没影儿了?”今夏现下正挽着着淳于姑娘和上官姐姐拉家常,顺便瞄一眼自家大人招呼客人的忙碌身影,口里的香椰酥就没停过。

“诶今夏你少吃点儿,待会儿有你馋的,大杨自从听说你有孕,就接连几日都埋在厨房里给你研究菜品,说是讨好了,还能挣个陆家小公子的干爹什么的名头当当呢!”一提到大杨,素来不爱说话的淳于敏都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滔滔不绝,没有察觉到一边相视一笑的另外两个人。

“说真的,姐姐你和谢家哥哥进展如何了?”今夏突然正色,反倒让上官曦有些不好意思了。见她不答,面上也看不出情绪,今夏简直比她这个当事人还要着急“哎哟我的好姐姐,纵使他是个榆木脑袋万年铁树,有你这样的好姑娘日日在身边,这红鸾星怎么就一动也不肯动呢?你等着,看我怎么拍醒他这呆瓜!”说罢今夏便撸起袖子阵仗颇大。

“别别别,不是你想的那样,其实……其实……”上官曦不似以往那般飒爽,甚至带着些许女儿态,“那日上元节,我们把酒对月,纠葛早已释怀,已经能够坦诚相待了。”

“是那时你埋下的女儿红!”今夏惊呼。

“嗯。”

看不出来啊,这谢霄平日里看着在这种事儿上爱打马虎眼,其实早就想通了。今夏心下虽有诧异,但依谢家哥哥这性子,能把这臭脾气给扭过来,不得不佩服这位同样心高气傲的女子。

“如此说来,是喜上加喜了,我不会喝酒,就以茶代酒,敬两位姐姐一杯。”方才今夏两人聊得开心,一时兴起,竟忘了端坐在旁的淳于敏。

“反正我们都要陪着你一起喝茶呗,你这个怀孕全家宝。”

“嘿嘿喝茶解渴嘛,喝茶解渴喝茶解渴。”今夏打着哈哈朝上官曦递了杯热茶,一时无话。

——前厅——

“亲家公,你看我家姑娘也怀了这么些日子了,这孩子的名字是不是该给取了?”不待袁陈氏风风火火地问,袁父遍忍不住了。

“说的是啊,这事儿咱们可得好好谋划谋划,咱未来的孙子孙女的名字可不能含糊咯。”陆炳最大的愿望便是能抱上个孙子孙女能够晚年承欢绕膝,如今儿媳珠胎在怀,为孙儿取名更是顶重要的,这番话无疑是说到心里去了。

这番话同样听进了赶来的谢霄等人耳中,还对陆绎的不上心怪罪了一番。

“冤枉啊,是今夏自己说的,孩子的名字要由我俩一起取。”陆绎快步上前扶住今夏,眉头微微一皱,似是在怪罪旁人也不知道让这疯丫头走慢些,纵使对爱妻万般宠溺,但这口大锅却依旧甩得甚是不留情面。

“那你到底想好了没有啊?陆!大!人!”今夏顺从地挨着陆绎,眼睛却娇嗔地横剃了夫君一眼。

“自然。”定定地望着今夏,顺手捋了捋爱妻微乱的发丝。

“是什么?说来听听!”

“就是啊,给大家伙分享分享呗!”

……

“呦呦鹿鸣,食野之苹,如果是男孩儿,便唤他作,陆鸣。”陆绎紧握的小手退却冷意,愈渐温热。

“陆鸣?陆鸣,嗯~陆鸣,这名字好听,感觉会一鸣惊人的样子诶哈哈哈…”今夏歪着头朝着自家大人嬉皮笑脸起来。“那你怎么就知道是儿子,没准是女儿呐?”

“女儿的名字,自然是由你这个娘亲来取。”

“那就叫……陆…妍……对!就叫陆妍!”

“女儿家的性子就怕像你一样一点都不稳重,急急燥燥的,妍这个字有温婉妍淑之意,也好,也算个寄愿。”沈夫人似乎对此颇有见解,满面自信。

“不对!不是这个意思!”

“哪儿有那么复杂,肯定是今夏随便在什么书上看见了就拿来取了呗。这丫头脑子简单着呢!”谢霄这不顾面临被今夏磕脑袋的危险也不要求生欲的模样,身旁的副堂主倒是觉得一点没变。

“怎么可能,我虽然平时显得很不在乎,但是在我的娃娃未来叫什么事上还是很上心的好不好!”今夏瘪起嘴来,大声反驳。

“那你倒是说说,有什么深意啊?”

“哼哼,我女儿将来肯定是福星在世,吉人天相,你想啊,以后哪个祖上积德了娶到我女儿,那肯定是凤凰齐飞,及第登科啊!”今夏讲到精彩处用眉飞色舞形容也不夸张。

“那为什么是妍这个字啊?”

“因为信陆哥,早登科!6字真言啊!”

陆绎嘴角带笑,低低地笑出一声“噗嗤~”

……而众人却仿佛听到了乌鸦从头顶飞过的声音……

“哈哈哈你们是不是也被我的机智所折服了哈哈哈哈这也没什么嘛!”

以后女儿要有这样的娘亲还能生的端庄大方,那才是真要被你折服了。众人一边感叹,一边用委以重任的表情看向陆绎,深觉这位陆大人还有很长的相妻教子之路要走啊。

锦衣之下小说第三章

因为孩时战绩过丰,今夏的名头委实响亮了些,旧日里街坊邻里提起她来,常以夜叉、大虫等物作为后缀。她乍听时甚不自在,后来偶然间看了一闲书,书中的夜叉大虫是星宿下凡,世人皆惧,而后上了山当好汉,大碗喝酒大块吃肉,她对此颇为神往,对街坊邻里这般称呼便视为美称。

她当了捕快之后,因算是官家的人,这美称在邻里口中便渐渐淡了,而袁家有个颇生猛的闺女倒是家家户户都知道的事,更别提媒婆了。袁陈氏拘不住闺女,眼见她一日比一日大了,无人上门提亲,很是惆怅。她咬着牙根狠狠地想:待我备上一份厚厚的嫁妆,不愁你们不上门求着我!

为了攒嫁妆,袁陈氏日里卖豆腐,夜里卖豆干,很是艰苦。今夏为名头所累,身为一只颇具分量的赔钱货,在此事上没说话的份,只得夹着尾巴拼命抓贼,也很是艰苦。

当下听说娘亲居然看上了易先生家的老三,今夏第一个反应便是娘亲到底攒了多少嫁妆,居然能让易家动心。再转而一想,娘亲这个主意着实一劳永逸:若是她嫁入易家,作为小舅子,袁益接下来几年的私塾费用便可全省下来,还有夏日的冰敬冬日的炭敬都可免掉,确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。

这些开销都省下来,那嫁妆也可回本了。

使劲敲了敲额头,今夏烦躁地看着灶膛里噼里啪啦燃烧的柴枝,又往里头塞了一把。

上灯时分,金水河缓缓流淌,倒映出两岸无数璀璨灯火。

河面上除了可听曲的画舫,还有划着船卖艺的,头上攒花的汉子打着赤膊,若岸上有人抛银钱下来,马上笑容可掬地唱个诺后便爬到船上高耸的竹竿上,朝水中一跃而下,在空中还有花活,或转身或翻筋斗,方才入水。

岸上酒楼高低比邻,街面桥头小摊小担摆了一溜。

今夏歪靠在桥栏小石狮子旁,百无聊赖地守着卤豆干的小摊子,听着旁边酒楼上传来的丝竹之音以及人声喧哗,目光定定落在河面上。她今夜原是来帮忙的,但娘亲大概是昨夜里受了些风,加上心中杂事烦闷,脑仁一直隐隐作疼。今夏劝她回家歇息,而袁陈氏不放心她照看摊子,今夏只得起誓赌咒百般保证会老老实实守着摊子绝不多事,袁陈氏又反复叮嘱了好几遍,才一步三回头地先行回去歇息。

“来两串豆干,加辣油!”有个带笑的声音道。

今夏回过神来,抬头看见杨岳,奇道: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?”

“刚送了两条腌鱼去你家,正碰见你娘,顺便把你的出差补助给她了,她说你在这里守着摊子。”杨岳也不见外,自己动手捞了串豆干,淋上辣油,“我爹说明日一早让咱们跟他去趟兵部司务厅。”

“哦。”今夏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,“司务厅又丢东西了?”

“鬼才知道。”杨岳循着她的目光往河面上望去,好奇道,“看什么呢?”

“看见那个跳水杂耍的没有?”今夏努努嘴。

随着她的话语声,赤膊汉子以一个漂亮的后空翻自高杆上跃下,抱膝连打了三个筋斗,扑通一声穿入水中……正是春寒料峭时,河面虽未结冰,河水却是冷的刺骨,杨岳不禁缩了缩脖子,替那人打了个哆嗦。

“我卖三串豆干的功夫,他都跳八回了。”今夏无限羡慕地望着爬上船的赤膊汉子,“他蹦跶一晚上就抵得上咱们一个月的月俸,你说咱们还当捕快干什么。”

“你不嫌冷?”

“你会嫌银子冷么?”

今夏低头看向一堆小山般的卤豆干,也不知何时才能卖完,长叹口气。

“又缺银子了?”杨岳很是了解她。

今夏还未回答,摊子前便来了人——

“要四串豆干,两串浇辣汁,两串洒梅子粉,越酸越好,我娘子现下就想吃点酸的。”宠溺的语气听得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,正是陪着老婆来逛夜市的孙家老大孙吉星。

尽管很不愿抬眼,但冲着收钱的份上,今夏还是快手快脚地弄好豆干递过去,面无表情道:“四个铜板,谢谢。”

孙吉星付钱。孙氏接过卤豆干,眨眨眼看她:“咦,今夏,怎么是你在看摊子?你不用抓贼么?”

“……咳咳……是特殊任务。”今夏压低声音凑过去,“近来官府正在部署一桩大行动,你们没事少在街面上走动,尤其你怀了身孕,磕着碰着就更不好了。”

孙吉星一听便紧张起来:“当真?!”

今夏示意他们看向旁边的杨岳,反问道:“要不然你以为我们两人杵在这里……真是为了卖豆干?”

孙吉星忙搀着娘子急急回家去,杨岳目送他们背影消失在人群中,才朝今夏诧异道:“好端端的,吓他们做什么?”

“他们这对恩爱夫妻在我娘面前转悠一圈,我娘回去就得埋怨我一车的话,我还不能还嘴,真能把人生生憋屈死。”

她烦恼地捏捏眉心,忽得听见左侧人群中起了一阵喧闹,正欲伸头张望,便见有一头戴飘飘巾身穿三镶道袍的男子跌过行人重重摔过来,不偏不倚正摔在她的豆干摊子上,立时卤豆干洒了一地,各色酱汁四下飞溅!

“喂!你……”

见他手上尚拿着一付赛黄金熟铜铃杵,显然是走街的算命先生,今夏伸手欲去拉她,不料算命先生反手挥来,袖底露出雪亮的长匕首,蓝芒冰冷,一望便知刀刃上抹了剧毒。

“小心!”杨岳大骇,抢上前去。

这一生变甚是突然,饶得今夏反应机敏,及时侧身,匕首斜斜削去她半幅衣袖。

杨岳已出手,却有人后发先至,只见一青影掠过,凌空飞腿直接将算命先生踢得呕出鲜血,只能撑在地上勉力挣扎着。

“说!把密报藏在哪里?”

来者身穿竹青实地纱金补行衣,本色厢带,甚是轩昂齐整,一脚踏在算命先生持匕首的手腕上,语气冰冷得像是渗出丝丝寒气。

“……不知道!”算命先生疼得冷汗直冒。

这位青衫者,今夏认得。

当今天下,位高权重者,刨去高高在上却只一心向道的世宗,独剩下二人。一个是严嵩,内阁首辅,在朝中结党营私,自不必说。还有一人,陆炳,锦衣卫最高指挥使,他和世宗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好哥们,还曾冒着生命危险冲入火中救出世宗。他和世宗的关系就一个字铁两个字瓷实三个字没的说。陆炳严格意义上来说他还算是个不错的官,虽说排除异己,大权独揽,但至少恪尽职守,也确实平反了诏狱中不少冤案,不过满朝皆知,他与严嵩交好。

锦衣卫最高指挥使大人的风采,今夏是领略过的,陆炳其人剑眉星目长须飘飘器宇轩昂,目光流转,不怒而威,很是慑人。

而今夏眼前的这位青衫者,正是陆炳的儿子,陆绎。陆炳是武状元出身,而据说陆绎武功高强,不在其父之下,是锦衣卫中数一数二的高手。

在她看来,就相貌而言,陆绎应该是肖似其母,威武不足而俊秀有余,唯独那双眸子酷似其父,神色间波澜不惊,与年纪不大相称的沉稳,又多了几分清冷。

陆绎的脚微旋,加了点力道,今夏觉得自己甚至能听见算命先生手腕骨头在噼啪作响。

“我……真的……不知道!”算命先生的声音凄厉之极。

这位算命先生身携抹毒匕首,自然绝非善类,今夏虽然知道锦衣卫向来手重,但他这般逼供,她还是有点忍不住,上前开口道:“不知这位算命先生所犯何事?便是要审讯也该……”

她话才说了一半,陆绎连眼皮都未抬,衣襟摆动,露出系在腰际的锦衣卫腰牌,冷冷道:“官府办案,闲杂人等让开!”

一见来者是锦衣卫,周遭围观的百姓饶得再好奇,也不敢再看下去,悄然无声地迅速散开。原本还热热闹闹的新丰桥头很快变得冷冷清清。

其间又有四人赶到,皆清一色万字巾青蓝长身罩甲革带皂皮靴,正是锦衣卫千百户的装束。这四人至陆绎前,恭敬施礼禀报道:“陆大人,曹格已死。”

今夏听见曹格两个字,已然明白了点什么,免不了暗叹口气:不过半日功夫,曹格果然受不酷刑,给折腾死了。

当捕快这两年多,今夏性子自是拘了不少,给自己也书了许多人生格言,例如:好汉不吃眼前亏;大丈夫能屈能伸;识时务者为俊杰等等。给自己的人生规划,自然是朝着俊杰这条路奔。当下她虽然看不惯锦衣卫这幅高高在上的德行,可六扇门也确是无权干涉锦衣卫的案子,原也想走,但目光落到一地豆腐渣,再想到娘亲的脸色,一句“人为财死鸟为食亡”的格言就适时地冒出来。

她尽可能让声音带上点哭腔,最好有楚楚可怜的效果:“官爷,你们办案也不能砸了我的摊子啊!”

没人应,也许压根没人听见。

陆绎不堪其烦地皱了下眉头,指着算命先生道:“带回诏狱!”

算命先生自是知道诏狱可怖之处,脸色惨变,忽然猛力起身挣扎,竟不是为了逃走,而是揉身扑在那柄抹毒的匕首上……

那毒甚是霸道,不过眨眼功夫,算命先生口吐黑血,一命呜呼。

陆绎眉头紧锁,言简意赅地下令道:“搜身。”

四名锦衣卫将算命先生的尸首一通细搜,她与杨岳冷眼旁观。看着他们从头到脚,解开尸首的发髻,再到贴身衣物,连鞋底都被划开来,以防藏物。

“活做得还挺细。”杨岳瞧着,朝今夏耳语。

今夏对此不屑一顾:“这有什么,熟能生巧而已,顶多也就是咱们衙门里仵作的水平,一帮子粗人。”

陆绎背对着他们俩,也不知是否听见了,微微侧头,余光寒冷如冰,弄得本待说话的杨岳收了声。

“陆大人,没有!”搜查完毕,千百户向陆绎禀道。

“你猜他们在找什么?”出于捕快的本能,杨岳很好奇,压低声音问今夏。

之前杨岳说兵部司务厅丢了东西,而曹格正是兵部的,今夏心中已经隐隐猜到,只是不便说出,便道:“这还用说,肯定是关系国家大事的大案。”

陆绎再次侧头,虽然没有说话,但眼底寒光的意思很明显:闭嘴!

现下对于今夏来说,迫在眉睫的事情倒不是什么军国大事,而是眼跟前这个被砸烂的豆干摊子,于是她再度开口,语气诚恳而朴实:“官爷,我这些豆干其实不贵,您给个二两银子也就够了。”

与此同时,其中一名千百户满面担忧地对陆绎道:“两个人都死了,又找不到图,都督那边……”

“咳咳,”今夏迫不得已在后头提高了嗓门:“几位官爷,你们至少应该赔点银子吧!”

她的声音又脆又亮,很难让人忽视,这下子,不仅仅陆绎,连一众锦衣卫也都全看过来了。

“二两银子就够了。”今夏陪着笑,示意他们去看一地的卤豆干碎渣。

“找死啊你!还不赶紧滚!”

一名千百户恶形恶状朝她喝道。

在银两问题上,今夏向来很有韧性,寸步不移:“赔了银子我就走,不然我没法跟我娘交代。”

“你……”

千百户逼上前作势欲打,被陆绎一个厌烦的摆手制止住。

“给她银子让他们滚!”大事当前,陆绎显然不愿多生事端,更不想再看见无关的闲杂人等。

他的命令千百户不敢不听,只得取出钱袋,丢了二两银子给今夏。

今夏喜滋滋地收好银子,与杨岳准备离开,行出几步之后,刹住脚步回头看向陆绎,心情甚好地提醒道:“我不知道诸位官爷在找什么,不过他的衣袖上有青苔的痕迹,鞋子半湿,我猜他在之前刚刚去过距离河水很近的地方,比如桥洞之类的。”

陆绎盯了她一眼,然后单膝蹲下查看,果然在算命先生的左右衣袖都有蹭过青苔的痕迹。

“那个地方有点高,所以他把脚垫起来了,左手扶着墙,用右手去够。”今夏继续道,“若我没猜错的话,他左手的指甲缝里会留有青苔屑。”

陆绎执起尸首的左手仔细察看,果然在中指缝中发现几星青绿,若有所思。

今夏见他已经明白,便转身离开,身上揣着二两银子,脚步比平常轻快许多。

“早就说他们是一帮子粗人,就知道打打杀杀,上不得台面。”对于锦衣卫这套作风,她很是不屑,边走边朝杨岳道。“他们若是能干些,明天早上咱们就不用去兵部司务厅了。”

“你又知道?”

“人都死光了,东西也找着了,还有我们什么事。”今夏想想又觉得有点惋惜,“早知道曹格通敌,赏格也该高些才对!”

半个时辰后,裹在油布内的蓟州布防图在一处桥墩凹处被找到。算命先生真名为宋永文,实际上是隐藏在京城内的双面细作,专门收集情报然后高价卖出。曹格得罪上司,被调离京城,为报复偷出布防图卖给宋永文,而后携齐丘氏私逃。

案情告结,锦衣卫指挥使陆炳深夜进宫,世宗余怒未消,下令革去兵部尚书,兵部左侍郎,兵部右侍郎一年俸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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