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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 你就是最好的生日礼物
作者:折纸蚂蚁| 更新时间:2020-01-16 16:03:47

最近很多都小说的朋友们都在好奇小说结局怎么样,是喜剧还是悲剧?在小说的结局夏初和梁牧泽冲破家人的重重阻挠,终于成功的走到了一起,梁牧泽宠妻如宝,将夏初捧在手心,两人过上了幸福甜蜜的生活。那么这里九七中文网给大家带来军装下的绕指柔结局是什么-军装下的绕指柔大结局阅读【最新结局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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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位母亲多年不见,一个在南一个在北,好不容易见上一面,老朋友自然有说不完的话。一句话也插不上的夏初,硬是被放在她们中间,听她们忆苦思甜说着年轻时候的故事,忆旧人,甚至还摸两把眼泪。俩爸呢,坐在主位,碰杯干杯,面颊红彤彤的,酒壶空了又续,续了又空,和空了好几壶。

本来,夏将军从进家门脸色就很不好,梁父拉着他说了好多,但是从头到尾没有提起梁牧泽,更没有提夏初和梁牧泽的事情。没有时局,没有政治,只说当年。当年的事情,让两位父亲产生了共鸣。这一来二去的沟通,让夏将军心里的那点儿不乐意慢慢消散,两个人碰杯喝酒跟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。

梁牧泽一直阴沉着脸,坐在餐桌下手,母亲们和他没有共同话题,父亲们又不搭理他,大概心里还惦记着那张照片,偶尔看夏初,那小眼神,只一眼就能让夏初浑身哆嗦。手边的电话的屏幕不停的闪,他全当没看。

夏初顶着压力,笑着看他,又看看电话,示意很明显,可是梁牧泽就是死死盯着她,不看电话一眼。后来,木敏和兰梓玉都感觉到了餐桌上有什么东西在震,瞅了一圈看到了闪屏的手机,梁牧泽这才懒懒散散的拿起手机放在耳边。

电话刚刚接通,那头的人恨不得从电话里蹦出来一样,能把他的耳膜给吵破。梁牧泽此时心情特别不爽,眉头紧皱,声音沉得能压死一头牛,“会好好说话了再打过来。”

那边人乐此不疲,完全不把梁牧泽不善的口气放在心上,继续接二连三把电话打过来。木敏实在是看不下去了,嗔怒的喊他的名字,“梁牧泽!”

电话一通,梁韶宇就赶紧说:“别挂别挂,我们就想问问,你们家三堂会该过了吧?看这时间,不出意外小叔这会儿估计也把人夏初的爸爸灌的差不多了,能溜出来不能?”

“不能。”

“嘿!你还脾气挺大。我们千里迢迢走南闯北的,不就是为了看看你……媳妇儿吗?”

梁牧泽瞟了一眼夏初,淡淡的说:“没什么看的。”

“不是我看,是你嫂子,在别人面前把夏初夸得跟花儿似的,不让看岂不是让你嫂子下不来台吗?”

梁牧泽冷笑,“活该!”

能听见手机被易手的声响,再入耳就是一个清亮的女声,“梁牧泽你真不厚道,你媳妇儿多好一人啊,你至于藏这么严实吗?我们都上赶的找过来了也不让见一面。”

那边电话还被多次换手,居然最后还冒出一小屁孩儿,一口一个小舅我要看小舅妈。梁牧泽瞬间特佩服他爸妈,来趟N市,还带这么一大家子人!

最后,梁牧泽还是把电话给挂了,没说去也没说不去,电话往餐桌上一扔,二喵在旁边对他“眉目传情”好半天,梁牧泽给碗小碗里倒了些牛奶。

梁牧泽那边消停了,夏初这边又开始了。看着屏幕上的陌生号码,还没想好要不要接,木敏就在旁边惊讶的说:“哟,这不是小宇的电话!”

“谁?”夏初下意识的问。

“小宇,就是梁牧泽堂哥,今天和我们一起过来的,”转而又对兰梓玉说:“我们家人,都爱热闹,别在意啊。”

兰梓玉笑着说:“怎么会?他们在哪儿?都回家来坐坐。”

木敏摆摆手,“不用,他们年轻人玩的可新鲜了,来了净是给你们添麻烦。夏初,接电话啊,别愣着。”

“啊,哦。”夏初吞吞口水,又看向梁牧泽,那人的脸色始终不好。估计刚刚就是被这拨人轮番电话轰炸的吧?

打电话的是梁牧泽的嫂子,钟静唯。特别瓷实对夏初嘘寒问暖一番,木敏笑眯眯的看着她,兰梓玉也看,虽然没笑,这两道高压线,让夏初压力山大!

夏初一直点头应着,笑着,直到挂了电话,她都不太记得那边说了什么……

木敏端了一杯水递给夏初,笑着问:“唯唯吧?”

“嗯。”

木敏点头,对兰梓玉说:“一群孩子玩心大,路上还说呢,没见过夏初,都想看看。”

兰梓玉欣慰的笑,毕竟是自己女儿优秀,才让他们这种挑剔的人家这么满意,可是欣慰之后,始终有些心酸。

什么都能猜到一样,木敏问:“是不是让你出去?”

夏初瞄着兰梓玉的脸色,轻轻点头。

兰梓玉叹气,“想去就去吧,反正你爸这会儿也喝多了,不清醒,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
两家掌柜的喝高兴了,谁劝也不停,不让喝还急,发脾气,一个比一个嗓门高。

“就是,去转转,和梁牧泽一起,他们兄弟也好久都没见面了,虽然他每年都有假期,总是临时任务假期取消,要不就是刚到家凳子没暖热又给叫回去,哎。”

“是啊,牧泽这么多年一个人在外,也真不容易。”

木敏叹气,一脸的忧愁,像是想到了无尽的伤心事一样。“这些倒还好,尤其是知道他去执行任务,我这心呐,就跟被山压着一样,喘不过气,整夜整夜睡不好觉。”

“想想就觉得揪心。”

梁牧泽对她招手,夏初站起来走过去,琢磨着他是不是还在生气?照片的事儿要怎么说他才会相信?绝对不能让他知道真相!知道的后果,就是死路一条。

“给你打电话了?”

“嗯。”夏初闷闷的点头。

“不要有负担,不去也没什么。”

“可以不去吗?”不太好吧,听那意思就在门口,想让她这个本地人领着他们夜逛N市呢。

“有什么不可以?!”梁牧泽拉住她的手,“只要你不想,没有人可以勉强你。”

夏初歪着头,小心翼翼的问:“你还生气吗?”

“嗯。”

太直白了!夏初心里一颤,“那走吧,我们一起去。”

“想好了?”

“嗯,反正早晚都是一家人,你父母都见了,兄弟姐妹又有什么不敢见的?”夏初这么说着,其实更想是自我安慰。

夏初和梁牧泽并肩走在大院的小道上,3月的夜晚,还是有些凉意,夏初紧了紧衣襟,梁牧泽把外套脱了披她身上,把她裹在对她来说过分宽大的皮夹克里。

“还冷吗?”

夏初摇头,他的脸在微弱的灯光下只有大概轮廓,如箭一般的眉毛,鼻梁高挺,有棱角的下巴,皮肤是古铜小麦色,只穿了一件无领毛衣,锁骨若隐若现。他的手碰到她的下巴和脖子,温热传遍全身,冷意瞬间消散。

夏初忍不住的赞叹,“梁牧泽,你真帅。”其实,她更想说,梁牧泽你真性感,但是她说不出口。

谁知,梁中队完全不领情,话语似是从他喉咙里直接蹦出来的,异常低沉,“别给我送糖衣炮弹,照片的事儿我记着呢。”

“呵,我没有别的意思,有感……而发……嗯。”

梁牧泽挑眉,似笑非笑,“是吗?”

“嗯嗯,”夏初点头,笑意浓浓,眼里闪着碎碎的光彩。

“别在这里勾|引我夏初,你会后悔的。”几乎是咬着她粉巧的耳朵说出来的话,夏初的脸瞬间粉红发烫,浑身燥热。

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,想赶紧离这里。这可是她生活了20年的院子,万一被谁看到她和梁牧泽在院子里拉拉扯扯的,那还得了?这毕竟是很严肃的地方!

夏初跟着急投胎一样,闷头往前赶,梁牧泽迈着步子紧紧跟着。因为走的太快,夏初站在大门外喘粗气。

本来就瘦弱的的身躯,在大夹克的包裹下,显得更加娇小。马路对面停了好几辆车子,车里人纷纷探头窗外,梁韶雪看了半天,仍是不敢确定此人到底是不是夏初。直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,把她护进怀里和她一起横穿马路。然后,众人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不已,在军区家属院外这么严肃的地方又吼又叫,在京城嚣张惯了走哪儿都不低调。

夏初小脸红扑扑的,小鸟依人的窝在梁牧泽怀里,分外的羞涩。

梁韶雪是唯一见过夏初的,首先冲过来推开梁牧泽给了夏初一个熊抱,刚想说话,就被梁牧泽老鹰抓小鸡一般拎着衣服扔到一边,瞥她一眼说:“一边儿待着,等会儿跟算账。”

梁韶雪本来不爽被扔一边,可一听见他的话,马上消停,毕竟做过亏心事,还是怕鬼敲门的。

穿着枚红色小夹克,头发蓬蓬,年龄看起来和梁韶雪相差无几的美丽女子出现在夏初眼前,双手握住她的手,夏初正想着这是谁,那女子开口说话,熟悉的声音让夏初彻底惊了。

这就是梁牧泽的嫂子?他嫂子为什么看着比他小那么多?

“怎么会?”夏初忍不住惊呼?

钟静唯兴奋的笑着,“会什么?年轻吗?我不显老而已,但是辈分还是有的,对吧兄弟?”

梁牧泽别开眼不看她。

“怎么这态度啊?不是小时候你……”话说一半儿,梁牧泽赶紧伸手捂住她的嘴,往后轻推,正好落进她身后人的怀抱里。

“别乱说话。”

钟静唯笑的邪气,眉眼弯弯,“我说什么了?”

“干嘛干嘛?推我媳妇儿!”接住钟静唯的男子身材高大,眉宇间和梁牧泽有几分相似,应该就是梁牧泽的堂哥了,可是看他的穿着打扮,和钟静唯颇有情侣装的意思,倒是一点儿都不显得比梁牧泽年纪大。“继续说,媳妇,没关系,我给你撑腰,他要是再赶推你,咱就让他结婚不成。”

“编。”梁牧泽挑眉,冷哼,他就不信,除了夏将军,谁还能挡他的道儿!

“这婚前,是不是要体检?”梁韶宇煞有其事的问钟静唯。人夫妻俩配合的特别默契,一唱一和,假的都能说成真的。

“是,这军人体检很严格的,是吧?”

“对啊,万一有个病啊灾啊的,后果可不得了,肯定不能结婚了。”

“绝对不行,那不是祸害人吗?你说呢,夏初?”钟静唯笑吟吟的问,说完还不怀好意的瞟了梁牧泽一眼。

梁牧泽完全不吃这一套,双手环胸,兵来将挡水来土掩,点点头说:“算盘打得挺响,这体检是挺严格的,可是怎么办呢?这体检表在怀里揣着呢,要不拿出来给你们看看?”

梁韶宇使劲儿拍他的后背,“行啊你,速度可以啊,家里可还没恩准你结婚呢!”

梁牧泽笑的得意,“这事儿必须先斩后奏!”

“没错,是这个理儿!对吧媳妇儿?”

钟静唯撇撇嘴不接话,他们俩当时也是偷偷领得小红本,先斩后奏,领完证回去摊牌,梁韶宇还挨了顿打,事儿才算了结。

一声刺耳的急刹车,一辆车子几乎是擦着梁牧泽后背而过,在不远处停下,又走下两个人。

“就这么不待见看见我?看见了也当没看见。”

“至于吗你们,大老远跑过来不嫌麻烦?”

“太至于了,”莫易坤说,“这是我媳妇儿娘家的娘家,回来看看怎么了?你是打算入赘还是怎么招?这N市瞬间成你得地界了?”

夏初茫然看着刚来的两个人,听口音肯定也是从京里来的,估计又是什么发小啊朋友啊死党啊什么的。

“这是他的发小。”梁牧泽指指梁韶宇。

“你好。”夏初礼貌的打招呼。他堂哥的发小,怎么也跟过来凑热闹?这热闹凑的真是有点儿远。

“你好夏初,我是他堂哥的发小,也是他堂嫂的姐夫。”莫易坤明显来意不善,故意这么绕着说。

“啊?”一时间,夏初还真有点儿没反应过来。

他身边的女子把他推到一边儿,笑着“他开玩笑的别在意,我是钟静唯的堂姐,我叫钟静言,你千万别有压力,N市是我母亲的家乡,正凑着这次机会来看看。”

夏初笑着点头。

“总听唯唯提起你,没见过面就开始想是什么样的人,让这块儿大冰山滑成了溪水,今儿算是看到了。”这女子长得很美,眉目间的柔美却又隐约透漏着干练和让人挪不开眼的耀眼气质。

“舅妈,小姨。”忽然从他们身后传来一声有气无力的喊声,梁家的外孙子小宝趴在车窗口,眯着眼睛,肥嘟嘟的小手拍着嘴巴,本来帅气的头发被他拱成了鸡窝。

“哟儿子,睡醒了?”钟静唯听见喊声赶紧过去,打开车门让他下来,整整衣服屡屡头发,“冷吗?”

“嗯有点儿。”下家伙跟没睡醒一样,看人还都是眯着眼睛。

梁韶雪从车里拿出一条小绒毯子把他裹严实了,“小子,想看你小舅妈吗?”

小宝瞬间来了精神,一个劲儿点头,“想,小舅妈在哪儿?”

“我哪儿知道,自个儿找呗。”梁韶雪一摊手,表情无奈。

小宝撇着嘴巴,一脸不屑的说:“舅舅说的对,你最不靠谱。”说完赶紧跑开,怕一不小心被梁韶雪抓回去,落入魔爪,嘴里还一直对着空气乱喊:“小舅妈,你在哪儿啊?小舅妈?”

夏初一脸黑线,站在原地,不知道是该答应,还是继续保持沉默。

“小舅?”小家伙跑了一圈,终于看见了重要人物,一把抱住梁牧泽的腿,仰着小脸问:“小舅妈呢?你把小舅妈藏哪儿了?”

梁牧泽低头看着他,也不回答,任那孩子一声一声没玩没了的质问,你偷偷小舅妈藏哪儿了?

夏初想着要不要主动开口,可是又觉得,主动承认太难为情。

钟静唯把小宝拽过来,拍拍他嫩嫩的小脸蛋儿,“傻儿子,这不是就是你小舅妈?!”

小宝仰着脑袋看着夏初,看了好一会儿。忽闪着眼睛,鉴定完毕,特别认真地叙述道:“他是男的!”

夏初想,也许是路灯太暗,他只是没有看清楚而已,一定是没看清楚。

“小舅,姥爷会打烂你的屁股,你居然喜欢男的。你们都骗人,明明没有小舅妈,骗人,我要回家,我要找我妈妈。”声音里居然有了哭腔,眼泪已经在眼睛里打转了。

大家都黑线了,沉默了。夏初也想回家找妈妈。她只不过是穿了梁牧泽的外套而已,怎么就成男的了??

“小宝。”夏初只能救自己了,蹲下来笑的分外亲切,还故意甩甩被掖在外套里的马尾,“小宝,你看,我不是男的。”

小宝打量着她,眼睛红红,后来,还摸摸她的头发以断真假。

“那你是小舅妈吗?”

夏初有点儿不好回答,抬着头看看梁牧泽,他的表情在阴影下看不真切,可是她能感觉到,他在等她说那句话,分外期盼。

“是啊。”

“你是要和小舅结婚的吗?”

夏初笑,“当然了,这是你小舅的衣服,我是女的,你小舅没有喜欢男人。”

小宝瞬间喜笑开颜,一把搂住夏初的脖子,开心的喊,“小舅妈你真漂亮。”

夏初汗!这转变,来得也太快了吧,刚刚还是男人,一会儿又漂亮了。

她蹲在地上,看不清别人的表情,所以她不知道,梁牧泽此时有多么的得意洋洋,其他人有多么的开心看到梁牧泽能觅此佳偶。

随后,夏初这唯一一个本地人领着众人夜游N市,有画舫、灯火的河边,有多种特色小吃的老街,热闹非凡。没有繁华大都市的霓虹灯火,只有最淳朴的民风。大家放下平时遮在脸上的面具,安心享受这一刻的自在。

在老街的尽头,一位老太太摆了小摊卖小饰品,夏初忍不住蹲下看看。用细细红线编成的手链放在最中间,没有花式,没有额外点缀,只是将两个链子是编在一起的。

老太太解释说,这是同心手环,情侣一左一右带着,因为两个链子是分不开的,寓意永不分离,而红线又象征着月老的姻缘,是天设地造的一双人。

夏初拿起链子看了好长时间,想弄清楚链子是怎么编在一起的,梁牧泽直接付钱,拉着她的手穿进手环,接着把自己的左手也塞进去,然后分不开,只能手拉手。

梁牧泽拉着她的手在眼前晃了晃,很满意笑,拉着她走向拥挤的人群。

第六章  你就是最好的生日礼物

夏初跟着医院刚离开特种大队,梁牧泽马上又打了一份报告。这回他理直气壮,可还是被董大队长扫地出门。董大队长呵斥他道:“你很闲是不是,给老子跑20公里!除非我看见夏初的报告,不然下辈子也别打算让我给你批。赶紧滚蛋!”

这可把梁牧泽恼坏了。把大队长办公室的门当摔炮玩儿,一挥手把门摔得震天响。

夏初和梁牧泽“两地分居”的生活开始了,梁牧泽每天都会给夏初打电话,听她的声音划过心扉,暖暖的软软的,让他分外怀念她在他怀里的时刻。

听她讲二喵,听她讲医院的趣闻,听她在挂电话前声音小小的说“我想你”。而这时候,他总会声音含笑,温柔的说,我也是。

夏初企图让他自己主动说:想你,可是她发现这个男人极其的执拗,不愿开口。她倔脾气也上来了,有一次打电话,挂断前,夏初没有向往常一样说“我想你”。挂断的前一瞬间,梁牧泽喊住了她。夏初在电话这边笑的特别得意,把电话放回耳边,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说:“还有事儿吗?”

“你是不是少说了什么?”梁牧泽的声音,一贯的低沉冷静,不急不躁。

夏初故作疑惑:“少说什么了?”

“夏初。”

“我在听呢,还有事儿吗?没事我挂了,二喵还要洗澡呢,在我脚边蹭半天了,要不你和它说两句?”

梁牧泽问:“它会说话吗?”

“会啊,喵喵嘛,而且喵的很好听呢。”

“没有你喵的好听,大喵。”梁牧泽压低声音。他把声音压低的时候,好似有浓浓的诱惑,挑逗着夏初的心怦怦跳。

夏初红着脸,咬了咬唇说:“你喵的也不赖啊,老喵。”

“还会说什么?”

“你想听什么?”

“会说,”他的声音停住了,停了好长时间,他才缓缓开口:“我想你吗?”

他那句“我想你”,真的就如夏初所愿传进耳朵里,她的心似是要跳破胸膛而出一样。低沉的有磁性的、包含着浓浓深情的声音,一字一句似是刻在她心上一样。他继续问:“嗯?会吗?”

夏初愣怔,甚至有些结巴的说:“我……能再听一遍吗?”

梁牧泽笑了,声音夹着浓浓笑意:“今日天色已晚,想听明日请早。”

刚刚还深情的要死,下一秒就逃之夭夭。夏初撇撇嘴挂断电话,可是心里却高兴极了,对二喵也变得格外的温柔,好像说“我想你”的不是梁牧泽,而是它。

G市地处南方,即使到了冬天也不会很冷。时间已经12月,气温依然在15度左右,不像N市,12月的时候就会又潮又冷。就是这样的温吞吞的气温,让夏初几乎快要忘记自己的生日。12月初,是她的生日。

很多人都以为,夏初出生在初夏,她名字太容易误导别人。取名为初,是因为出生在初冬,而不是初夏。

生日那天,夏初早早的下班,刚走出医院大门,就看见了那辆她熟悉的轿车熟悉的牌照。算起来,她好像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见过裴俞了,而且她最近也不再频繁的联系他,消失了好一阵子。

裴俞下车,笑盈盈的走到夏初面前,虽然是笑容满面,可是心思入微的夏初还是能看出他脸上的疲倦和眼中的力不从心

“生日快乐。”裴俞笑着说,并递上一个纸袋,是老字号的冰糖豆花,“刚刚路过买的。”

夏初依然记得那个怪怪味道,不过微笑着结果纸袋,“谢谢。你没事吧?”她还记得那天他落寞的样子,她不知道半个月的时间能不能让他从亲人去世的阴影里走出来。

“还好。来的太急,没倒上准备礼物,请你吃饭做补偿怎么样?”

夏初晃晃手里的纸袋,“这就是礼物咯,而且我已经有约了。”夏初抱歉的拒绝。

裴俞笑了笑,“是吗?看来是我约得太晚了。”

这时,他的余光瞟到一辆停在路对面的黑色轿跑,有些熟悉的车型,没见牌照,他眉头微皱了起来。可只是一瞬间,马上被完美的微笑代替,“那我就不送你回家了,生日快乐。”

“好,开车小心。”夏初点头。看到他上车,她也转身走开。

裴俞这个人真是难以捉摸,接触这几次,除了知道他是裴氏的总裁、爷爷去世之外,她仍然对他一无所知。米谷曾笑说裴俞喜欢她,可是以夏初的角度来看,好像并不是这样。他们并未有过过深的接触,而裴俞又是那种神思沉重的人,按理说不会这么容易喜欢上谁,更不可能一见钟情。她也记得他曾说过,自己长得像她的一位故人。或许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吧。

裴俞坐进车里,跟着拨出一个简单的号码。电话接通后,他的声音颇为低沉道:“盯紧老二的一举一动,注意他身边最近有没有陌生面孔出现,”稍稍想了一会儿,“还有老三,不要掉以轻心。”

放下电话,裴俞疲惫的揉着眉心。夜色越来越重,这辆车停在夜色中,久久没有离开。

米谷拎着一个6寸芝士蛋糕,慌慌张张的奔到夏初家。“砰砰”的敲门,夏初开了个小缝,眯着眼睛看她。

米谷一边推着门板,一边讨好的说:“不好意思亲爱的,来晚了来晚了。”

夏初冷笑道:“大编辑,您近来混的风生水起嘛,都上电视了。”

米谷扒着门,咬着牙用了蛮劲才把大门扒开,大喘一口气说:“废话,不上电视我跑G市干什么,”说完笑的特别灿烂,把蛋糕杵到夏初面前,“生日快乐亲爱的。”

夏初早就做好了晚饭,特别丰盛。呃,其实大多数是超市买来的半成品。那碗豆花就摆在餐桌上,米谷看到惊讶了许久,“这家店好远的,而且每次都要排队,你怎么有空去买的?”

夏初避重就轻的说:“同事送的,你喜欢你吃吧。”

米谷打开纸袋拿出打包盒,“真的吗?那我不客气咯。”

从凌晨开始,夏初就陆陆续续收到好多短信,朋友们、同学们还记得她的生日,让她很感动。这是第一个没有父母在身边的生日,第一次生日过的这么冷清。还好,有米谷在,她才不至于在生日这天孤独度过。

米谷边吃边说:“不错不错,手艺见长,梁少校功不可没。”

夏初用筷子敲米谷的小碗,“是谁整天来我家蹭饭的?”

“你今天是寿星,不跟你争。不过,你们家小梁不回来给你过生日吗?”

夏初收起笑,筷子扒拉自己的米饭,“执行任务去了,人心大着呢,国家最重要。”虽然这么说,可她心里还是很放不下。一旦需要用到特种大队的时候,形势绝对是特别危险的。

米谷看夏初的脸色不对劲儿,赶紧扯开话题,东扯西扯,两个人说说笑笑,一顿饭吃完已经9点多了。

夏初一边收拾餐桌上的空盘子,一边说:“你怎么这么能吃?别是有了吧?”

“啪”米谷一巴掌打她屁股上,挑眉威胁:“寿星不能打头,要不然我打爆你的脑袋。”

“这么暴力,肯定被我说对了。”夏初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,端着盘子转身进了厨房。

米谷带来的芝士蛋糕,淡黄色的芝士,上面有几颗硕大的草莓叠放着做点缀,草莓几乎把蛋糕占满了,两个人拿着几根蜡烛琢磨着应该怎么插蜡烛。

就在此时,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。两个人听见动静都是一愣,但是下一秒夏初特激动的跳起来,扔了蜡烛就往门口跑。米谷看着她一连串连续的动作,更愣了。

夏初惊喜的看着门缓缓打开,一抹绿色映入眼帘,瞬间心底乐开了花。看见日思夜想的那一张熟悉的面庞,夏初开心极了:“你回来了。”

“嗯。”梁牧泽阖上门,站在玄关处换鞋。然后走到夏初面前,揉揉她的头发,“生日快乐。”

他脸上挂着微微的笑容,风尘仆仆的样子,有一丝倦容,看样子应该是刚执行完任务回来。看着他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面前,这就是夏初收到最好的礼物。什么都没有他健康活着重要。

“吃饭了吗?”夏初问。

梁牧泽目光灼灼的看着她,摇摇头不说话。夏初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,脸颊粉红,“我们刚吃完饭,我给你煮完面行吗?”

“嗯。”梁牧泽点头应道。

米谷本来抱着二喵盘腿坐在沙发上,可是二喵看见进来的人就马上抛弃她,跳下沙发跑到梁牧泽旁边。米谷撇嘴,果然有其主必有其猫,见了某些人就疯狂分泌荷尔蒙。上次见面,梁牧泽没有给她好脸色,今日看见他笑,这小伙子果然长得很不赖,笑的时候真好看。米谷觉得,自己估计要被赶出门了。

“夏初。”米谷装作很些幽怨的叫她的名字。

夏初容光满面的拉着梁牧泽到沙发前,“你们已经见过了,就不用我介绍了吧。”

“夏初,你准备直接把我赶出去,还是先赏我一块蛋糕再把我赶出去?”米谷仰着头,做可怜状。

“说什么呢你?”夏初不留情的戳米谷的脑袋,随即侧着身子对梁牧泽说:“你们先聊着,我去煮面。”

梁牧泽松开军装扣子,利落的脱掉外套扔在沙发上,挽起衬衫袖子坐在米谷旁边的长沙发,抿着嘴唇看茶几上的蛋糕,神情认真的不得了。米谷不明白一个蛋糕有什么可钻研的?

几分钟过去后,梁牧泽拿起蛋糕旁早已准备好的刀子,递到米谷面前。

米谷诧异:“干什么?”

“切块蛋糕走吧。”梁牧泽认真的说。

言简意赅,逐客令下的理直气壮毫无愧疚,米谷算是见识到了。她扯开嗓子大喊一声:“夏初,不带这么玩的!”

闻声的夏初拎着勺子匆忙地从厨房跑出来,“怎么了?”军装下的绕指柔结局是什么-军装下的绕指柔大结局阅读【最新结局】

米谷气呼呼的盯着她,“不带这样的,我就那么一说而已,还真赶人走啊?!”

夏初看了看梁牧泽,笑着说:“他跟你开玩笑的。”说完夏初又忙钻进厨房,生怕自己把面煮成面汤。

梁牧泽拿着刀子的手一直没放下,米谷不接,他就那么举着。后来干脆直接塞到她手里,然后站起来往厨房的方向走。

米谷看着他的背影直直的叹气,真的没见过这样的人,难怪夏初被他吃的死死的。

夏初感到身后有人靠近,扭头看见了梁牧泽,笑说:“你跟米谷说什么了?就这一会儿就把她气成那样。”

“没说什么。她出尔反尔。”

夏初听了皱起眉毛,转过脸不解的问:“怎么出尔反尔了?”

梁牧泽面色不改的说:“我说,你挑喜欢的切一块走吧。”

夏初一脚踹他膝盖上,哭笑不得:“有你这样的吗?”

梁牧泽耸耸肩,捏了一块晚餐剩下的牛肉。夏初拍他的手,“洗手了吗?”

梁牧泽舔了舔手指,满不在乎的说:“我自己吃,又不嫌弃。”

夏初看着锅里翻滚的白面条,才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,“对了,我今天没吃面,不是过生日都要吃面的吗?这样才长寿。”

“不吃也长寿。”

夏初特别吃这一套,开开心心的在锅里放了好多好东西,什么鸡蛋啊牛肉啊大虾之类的。一锅乱炖,盛了格外大一碗,梁牧泽看着大瓷碗皱皱眉毛说:“你没吃饱?”

“吃饱了啊。”

“肯定没饱,匀你点儿吧。”说完,从消毒柜里拿了一个小碗,先走出厨房。

等夏初回到客厅,已经没有了米谷的身影。夏初的笑脸立马收了回去,问道:“人呢?”

梁牧泽耸着肩膀,摇了摇头。

茶几上的蛋糕中间,特霸气的竖插着一把刀,很有血腥的效果。旁边放了一张便签,上面是米谷娟秀的钢笔字。

“夏初同志,宝剑赠英雄,竖刀赠小人,见色忘友的小人!!!我生气了,泪奔了,回家了。最后一句,生日快乐。”落款处却是一张大大的笑脸。

“神经病,又骂又哭又笑的。”夏初看着便签笑骂着。米谷能这么写,就表示她肯定没生气。夏初拿起手机给米谷发短信,要求她务必到家之后回个信息报平安。

夏初捧着蛋糕坐在梁牧泽旁边,看他大口大口的吞着面条,又幸福又心疼。把竖插着的刀子拔起来,小心翼翼的分切蛋糕。

“任务顺利吗?”夏初问。

“还行。”

“什么时候回来的?”

梁牧泽想了一下说:“前天。”

夏初愣,跟着有些生气。前天已经回来了,却不通知她,害得她一直担心受怕,生怕他遇到危险。她把刀子对着梁牧泽的脸,呵斥他道:“那你怎么不说一声?”

梁牧泽瞥了一眼距离他只有十公分的刀子,继续埋头吃面,“怕出事儿,先关了一天。”

“杀红眼了?”夏初放下刀子,探身小声打听。以前就听说过,刚下战场的人,都要给他们找个地方缓解一下,要不然杀气太重,一个气不顺开了枪,后果谁也担不起。

“嗯,差不多吧。”

夏初问:“就关一天?”

“没有,现在还关着呢。”

“那你怎么出来的?”夏初声音高了一个八度,“偷跑的?”

梁牧泽喝了一口面汤,放下碗筷,一抹嘴说:“是啊,所以别惹我,杀红眼了。”梁牧泽沉着脸,可是眼角却是满满的笑意。

夏初没工夫和他开玩笑,担心的继续问:“那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?”

“罚呗。”梁牧泽轻飘飘的说,好像受惩罚向来和他没有关系一样。

“罚什么?”

“光着膀子训练场100圈,俯卧撑三个小时,上天入地下水。老董法子多着呢,能往死里整人,不知道都跟哪儿学来的。”看见夏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,知道她是在担心,梁牧泽又说:“跟你爸学的吧?”

夏初白了他一眼,“还有心思看玩笑啊你。”

梁牧泽把脸贴过去,鼻子几乎能触到她的鼻子,似询问的缓缓说:“担心我了吗?”

夏初不说话,水汪汪的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看着他。

梁牧泽的手揉捏着她娇小的耳朵,薄唇缓缓吐出几个字,“放心,他抓不到我。”

他说话时的热气喷在夏初唇边,痒痒热热的,让她的心开始躁动,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。看着他亮亮的眼睛里有自己的身影,随着他的温柔深情而沉沦。

“吃蛋糕!”眼看着嘴唇就要碰在一起时,夏初推开他,递了一块蛋糕过去。

吃不到肉的梁牧泽,松开钳制着她的手,接了一块她递过来的蛋糕,没有叉子没有勺子,不用任何工具,就那样一口几乎把蛋糕吞进肚子,忿忿不平的样子,似是和蛋糕有着无限仇怨。

甜腻香滑的芝士,入口即化的感觉,夏初吃的津津有味。梁牧泽抓了一把小叉子把玩着,可是不出三秒,不锈钢材质的小叉子就弯了腰……

夏初被惊倒:“你干什么?”

梁牧泽看看手里的叉子,无奈的瘪瘪嘴巴,又反着把它撇过来。本来一直过分关注着蛋糕的二喵,此时此刻用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。梁牧泽威胁似的把叉子杵到二喵脖子边,眼神凶狠,二喵被吓得“喵呜”一声跳下桌子跑开。

夏初看着那个瘦弱的叉子,“咕咚”吞了吞口水。梁牧泽放下叉子,指指自己的嘴角,又指指她。

夏初会意,用手背擦嘴巴,“还有吗?”

梁牧泽点头,接着大手抓住她的,探身过去,用舌头将她唇瓣附近的芝士舔掉。夏初惊讶于他的动作,吃惊的微微张开嘴巴,梁牧泽的舌头就那样轻而易举的滑进去,握住她的腰的手臂一个用力,直接把她从椅子上捞起来落座在自己腿上。霸道的舌搅动着她的口腔,一圈一圈与她的小舌缠绵,似是要把她所有甜蜜全部吸走一样。

夏初被吻的气短,脸颊绯红,整个人软绵绵的没有重心,完全附在他身上,胳膊不自觉的环住了他的颈项。似是有一股气流开始不安分的在她身体里来回乱窜,被吻晕的夏初手缓缓上移,却被梁牧泽的板寸头扎到手掌,一个激灵让她清醒。

微喘的夏初和梁牧泽分开,他眼里情欲那么明显……

时间一秒一秒过去,夏初却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。他的手臂更用力的环着她,声音有些沙哑,说着完全与现实现景无关的话:“礼物以后补你。“

夏初小脸潮红,咬着下唇轻轻点头。

梁牧泽眼睛发红,紧握着她的腰身,“夏初,你起来。”这一句话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。

“不要。”她的声音很小,可是很坚定。

梁牧泽猛的把她环在胸前,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,没有丝毫空隙。用足以泄漏他情欲沙哑声音说:“你再也没机会了夏初。”

话音刚落,在夏初在一声闷叫中,已经被梁牧泽扛在肩头。

梁牧泽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主卧门口,一脚踹开主卧室的门,在客厅的灯光下,卧室里有微弱的光线,那是暧昧不清的颜色。

主卧的床那么软,夏初一下子陷了进去,像她的心,陷在他身上,不可自拔。

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那么明亮,夏初忍不住的伸出手抚摸着他的眉眼,指腹轻轻划过他的眼角、眉毛、高挺的鼻子,最后是薄唇。夏初能听见他倒吸冷气的声音。

梁牧泽拉开她的手紧紧握住,薄唇的堵上她的,宽厚的大手如烙铁般在她身上游走,粗糙的手掌贴上她细滑的娇嫩肌肤,似是能擦出火花。夏初完全僵硬,不知如何是好,主动完全由梁牧泽掌握。他的动作温柔,似是她是他爱不释手的宝贝。

一时间,满室旖旎。

米谷从夏初家里出来,虽然有点儿不甘心,不过梁牧泽看起来还算是一个靠谱的人,只要能让夏初幸福,就好。

走出大厦玻璃门,昏暗中一辆车子就停在大厦前。很少见轿车品牌,价格极其好看,米谷忍不住的多看了两眼。最后,目光落在车牌照上。是她认识的号码,是裴俞的车。看来自己的揣测没有错,他喜欢夏初。

米谷不自主的向着车子走过去,透过玻璃,似乎能看到车内的身影,她轻轻敲响了车窗。

车窗缓缓降下,车里一片黑暗,小区的微光映着他的完美的侧脸,米谷笑着打招呼:“您好裴先生,还记得我吗?”

裴俞干脆打开车门下来,“好巧,米小姐。”

“叫我米谷就好。”

“那你也不用喊我裴先生,裴俞。”裴俞笑着,声音温润如玉。黑夜给了他一双黑色的眼睛,也成功遮住他眼里的力不从心。

米谷点头,“好吧,裴俞。”

“要走了吗?”

“是啊。”米谷眼睛偷偷往上瞟了瞟,他应该知道梁牧泽来了吧?

“上车,我送你。”

“不用,”米谷摆了摆手,“我是看见你的车子,所以过来打个招呼,我自己走就可以了。”

“反正我也准备走的。”裴俞绕过车子到另一边,打开副驾驶的车门,等着米谷上车。

“谢谢。”米谷点点头,低头钻进副驾驶位。

车子驶出小区,车子里安静如斯。裴俞摁开音乐,班得瑞轻音乐缓缓流出,静静的划过心间,能驱掉心头的阴郁。

裴俞一手抚着方向盘,另一只手托着额头,对面来的车子的车灯打在他的脸上,有一览无遗的疲惫。车子忽然减速停在路边,裴俞转头问米谷:“喝杯咖啡?”

米谷看了看窗外COFFEE SHOP的招牌,“太晚喝咖啡不好,你等我一下。”

“喂。”

米谷自顾开门下车,裴俞喊她,她只是回头摆了摆手。再回来,米谷手里端着两杯热巧克力。递给裴俞说:“热巧克力,比咖啡健康。”

“谢谢。”裴俞笑着接过杯子。

热气和香气扑鼻而来,米谷轻轻吹了吹,轻快的说:“就算是,付车费了。”

裴俞点头,认真的看着杯子,浅浅喝了一口,从没尝过的味道,暖暖香香的,味道还不错,“这可比坐出租车贵多了。”

米谷靠在舒服的椅背上挪了挪身子,“一分价钱一分货嘛。”

巧克力的浓香溢满车厢,他们都选择不说话,听着音乐,喝着暖胃的热饮,玻璃上是一层薄薄的雾气,隔开了外面的严寒,也隔断了裴俞不想面对的人和事。

一大早就清醒的夏初,蒙着被子装睡不肯起来。她希望他赶紧滚回部队,这样可以不用面对他。太尴尬了!下身火烧似得的痛感、和身上残留着的他的体温,无一不提醒着她昨晚是如何厚着脸皮拒绝离开,如何和他一起双双滚床单……

可能是真的担心他会在未知的时间有危险,怕他受伤,更怕他……所以她一冲动就什么都顾不得了,只知道,不能让他就这样离开,不能……

“要迟到了。”

一个磁性沉着的声音隔着被子传来,夏初听那个声音,脸立刻就红了,把头更深的埋进枕头里。

梁牧泽赤裸着胸膛,古铜色的皮肤肌理分明,健硕胸肌、腹肌看起来极其性感。他单臂撑着床上,盯着眼前把自己裹成“一坨”的人,继续耐着性子重复道:“迟到了。”

“请假。”一个闷闷的声音传出来。

梁牧泽压低身子,找到她头的位置,用自己的额头隔着被子抵着她,“夏初,你不用不好意思。”胳膊环住“圆滚滚”的人,声音里尽是诱惑和宠溺。

夏初:“……”

梁牧泽笑意更浓的说:“我不会强迫你负责的。”

几秒钟的安静,夏初没有像预想的那样拉开被子坐起来,仍然摆着自己的造型,继续装鸵鸟。梁牧泽也不再说什么,就那样隔着被子抱着她。

“你对我负责就行了。”

梁牧泽听见她的低语,因为被子隔着的缘故而听起来柔柔的软软的,带着一丝江南女子的娇羞。

眼前的光线猛然明亮起来,恍惚间,被子已经被拉开,夏初看道梁牧泽的脸放大了数倍出现在她的眼前。

“我负责。”梁牧泽捧着她的小脸,非常认真的说。

夏初闪着眼睛,隔了一会儿才说:“少校同志,是你自己对夏副司令说,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,他相信了,现在怎么办?”

梁牧泽扯着嘴角微微笑着,每当他发自内心笑的时候,眼睛微眯,一侧的嘴角向上挑,旁边还有一个不明显的笑涡,眼里有化不开的浓浓深情,看起来特别迷人。

“怎么办呢?”他的手指拉着她一撮头发,在指尖绕着。

夏初说:“说去的话泼出去的水,落地生根。”

“我只是说他所担心的绝对不可能发生,我好像没有说是什么吧?两个世界……也完全不能说明什么,”梁牧泽的唇轻轻擦过她的脸颊,落在他的唇边,“你说呢,大喵?”

“你居然忽悠领导!”

“随机应变,这是现代军人的必修科目。”

他的手又开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走,呻吟声从她的喉咙溢出,夏初抓住仅存的一丝理智,阻止了晨间运动,脸颊绯红推着他赤裸健硕的胸膛,“上班!”

夏初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,脸也埋进被子里。偶尔把被子拉开一条小缝,看某人站在床边穿衣服。

梁牧泽套上裤子,转身看见仍是一坨的夏初,撑着床居高临下似笑非笑的说:“我是不是太卖力了?”

夏初大囧,躲在被子里猛摇头,“你先出去。”虽然昨夜两人缠绵云雨,可是她还是不习惯裸着出现在他面前,太羞人了。

房门阖上的同时,夏初探出脑袋瞅了一圈,才拉开被子下床,银灰色桑蚕丝的床单上一块暗红的血迹分外明显。

腰背酸痛,夏初裹着被子跑到卫生间,开了莲蓬头冲个热水澡,洗去疲惫和酸痛。

清洗完毕,夏初披着被子,轻轻拉开门,扫视了一圈没有他的身影,才惦着脚尖蹑手蹑脚的往自己房间挪动。

“怎么不穿鞋?”

一声呵斥从门口传来,夏初没敢回头,直接加快速度一溜烟跑回自己房间。

梁牧泽一手拎着早餐,无奈的看着她匆匆跑掉的背影,从裤兜里拿出一直震动的手机,放置耳边:“怎么?”

想彼端的人着急的说:“还不回来?兜不住了,大队长知道了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嗯什么?赶紧滚回来。”中队长在电话那头低吼。

“知道了。”

“回来往死里罚你我也不管,不让我省心。多大事儿啊大晚上跑回去,晚一天是能天塌啊还是能地陷啊?”

“人生大事,就这样。”语毕,梁牧泽便切断电话。

夏初换了衣服,把湿答答的头发吹干才走出房间。梁牧泽把买回来的早点用盘子和小碗装好,坐在餐桌边看着她,说道:“吃饭。”

夏初跟小媳妇似得,迈着小碎步走到餐桌旁,一坐下就开始埋头苦吃。

梁牧泽问:“不请假了?”

“嗯。”夏初点头。

“那打报告吧。”

夏初终于抬起了“沉重”的头颅,有些不解的问:“什么报告?”

梁牧泽看着她,认真的说:“结婚报告。”

夏初说:“我没同意结婚。”

“你答应了。”

“没有!”夏初理直气壮,她什么时候答应结婚了?早上他也只是说会负责,又没求她嫁给他,她为什么要答应?

梁牧泽隔着桌子拉近两个人的距离,眼里闪着情绪,沉着声音说:“昨晚上答应的,难道要反悔?”

“我什么时候答应了,我……啊!”一个片段闪出脑海,夏初赶紧闭上嘴巴,昨天不清醒的时候,似是说了什么。

“嗯?”梁牧泽挑高尾音。

夏初干咳了一下,继续低头吃饭。不接话茬,也不反驳,只当没有听到。梁牧泽不再追问,反正夏初已经是他的了,谁也抢不走,就是亲爹也不行!绝对不行!

回部队前,梁牧泽先把夏初送回医院。车子停稳后,他却拉着夏初的手不肯让她走。夏初着急的掰开他,医院门口人来人往,又是上班时间,万一被认出来影响不好。更何况他们两个现在都穿着军装呢,就算没人认出他们是谁,被陌生人看见两个军人在车里拉拉扯扯,影响也不好。

梁牧泽紧紧攒着她的手,有些欲言又止的样。

“有话就说,你能不能先把手放开?”夏初低声和他商量着。

“夏初,我很认真的跟你说,不要和裴俞来往,不要和他有任何接触。电话、短信、见面一律杜绝,答应我。”梁牧泽说的何止是认真,简直命令。

“你是……吃醋了吗?”夏初忽闪着大眼睛问道。是吃醋吗?可是他说话的语气却又不太像。

梁牧泽沉了一会儿,“是!记住我说的话,不要有任何联系。上班吧,我会给你打电话,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通知我。”

夏初越听越觉得有些不对劲儿,可是又不知道是哪儿不对,毫无头绪。思索中,梁牧泽已经帮她打开车门,催促道:“去吧,不然要迟到了。”

“嗯,开车小心点。”

看着他的车子消失在街口,夏初过了马路走回医院。一整个上午都毫无精神,昏昏欲睡,不停打瞌睡。

医生都有一双明亮的眼睛,都看见了她眼下的黑眼圈,关心的问她是不是没睡好云云,夏初只能干笑着点头称是。的确是,没有睡好!

梁牧泽的嘱咐纯粹多余,因为夏初自生日前见过裴俞之后,很长时间都没有他的消息,没有电话、短信,更不会见面。

开始数九的时候,G市的气温也开始随之下降,但是相比与北方的天气,仍然是暖和的过分。适合穿裙子的气温,她依旧是几套军装轮着换。

就在她满足与这样有思念有幸福的小日子的时候,生活又给她来了一段微波澜。她笑称,生活调味剂。

那个下午,夏初刚走出医院的大门,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女声在喊她的名字。顺着声音,看见一辆灰色小跑。夏初慢慢走向跑车,歪着头想看清车里的人。

“嫂子,是我。”打开车门下车的是梁韶雪。不再叫她夏初,而是嫂子。夏初最近已经慢慢熟悉了这个称谓。

“小雪?你什么时候到的?”夏初有些惊喜,从上次见面到现在,已经有三四个月了。

“昨天刚到的,有个活动来参加一下。今天没什么事儿就来接你下班喽!先上车吧。”梁韶雪笑吟吟的站在跑车边,她身着一件驼色Burberry风衣,半长头发在风中随意飞舞着,神色有一丝丝得意:“这车还不错吧?我从主办方的车库里挑的。”

“嗯,挺好。”夏初配合着说,矮身坐进车里,扣好安全带。其实她对车子真是没什么研究,尤其是这些名贵的跑车,更不懂。

梁韶雪说,这几天吃的太杂,需要素食清肠,虽然夏初手艺不怎么样,将就一下还是可以的。夏初应下,路上顺便让她拐了一趟超市买了青菜和水果。

梁韶雪看见二喵跟看见自己闺女一样,又抱又亲,还一直埋怨夏初把它养的太大了,胖可以容忍,但是长了这么多就不好了,可还是亲的不得了,抱着二喵不撒手。

夏初煮了简单的晚饭,小雪坐在夏初对面,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:“我哥真有福气!我要回去告诉小叔和小婶,让你们俩结婚!”

“……疯子。”夏初嘴巴哆嗦了半天,只想到这一个词。

“我哥真的挺不错的!这么大岁数,在你之前只有过一个女朋友,别看他每天黑着脸什么都不说,内心可是纯情着呢!”

“哦,是吗?”

“当然呐!那个年纪懂什么情啊爱啊,我哥去了军校之后,她也出国了,反正以我看,他们俩根本就没什么感情,只不过从小认识,相处的时间多了一点儿罢了。”

梁韶雪没看出夏初有什么异样,自顾自的说的开心,“你们俩今年结婚,明年给我生个胖侄子,多好!”

那天,夏初不记得梁韶雪发表了多少对于未来的展望,只记得她说起了梁牧泽的小初恋。他从来没提起的过去,夏初忽然发现,其实她对梁牧泽一点儿都不了解,而他却知道她所有的事情,包括初恋。

梁韶雪只在G市留了两天就走了,夏初不知道她下一站去哪里,她好像没什么固定的职业,就是全国满世界的玩,偶尔接个广告拍摄,参加个活动,自由自在的像一只小鸟。身上没有背负着期望,只是单单纯纯的为自己而活,这样无拘无束的生活,是夏初打心眼里羡慕向往的。

翻着日历看看,差不多又过去一个月了,夏初决定今晚早早休息,明天一早进山看老太太。如果时间允许,她还可以增加行程,比如特种大队。

夏初带了很多药品上路,路上又顺便买了一床厚厚的被子背在身后。车子只能到县城,幸好遇见一位赶着驴车的善良老乡,正好顺路,把夏初送到村口。淳朴的村民,乐于助人让夏初很感动。

近几日,老太太总是坐在家门口张望着,算着时间,觉得夏初该回来了。当她看见夏初背着大包小包风尘仆仆的样子,老太太喜笑开颜,赶紧过去迎上去,慈爱的抚着夏初的头发,帮她擦去额头的汗水。

这半年来,夏初的客家话见长,虽然还是磕磕巴巴的,但是可以听懂一些简单的对话,如果手比划着,可以听懂更多。

老太太讲了很多故事给夏初听,包括她那为国捐躯的儿子。夏初从不敢问起这个问题,不管是老太太还是梁牧泽,她觉得他们在心里都藏着太多的悲伤,不忍心再提起那些让他们伤心的事情。可是今天,老太太却出乎意料的和夏初说起这些。

她只有一个儿子,她还很年轻的时候丈夫就去世了,她含辛茹苦的将孩子抚养成人。那年征兵,孝顺的儿子不想自己的母亲再为他操劳,选择入伍。儿子体能素质好,当兵的第四个年头如愿成为G军区特种大队的一员。他成绩各项优异,多次立功,军功章拿了好多。领导找他谈话,想提拔他为干部。

可是所有的一切,在那个不眠之夜,在不绝的枪声中静止了。为了掩护大部队,只能以身犯险,身受多枪。而梁牧泽,也是在那个晚上身负重伤。那天,特种大队也伤亡惨重。那晚,梁牧泽失去了多位患难与共的兄弟。

老太太声音沉静而悠远,像是在叙述完全与她无关的事情,夏初则早已禁不住的泪流满面。

午饭后,夏初搭着村上的拖拉机到县城,坐在返程小巴的最角落,夏初有些疲惫的闭着眼睛假寐,眼前再次浮现出第一次与梁牧泽见面的场景。自己和一群人质抱头蹲在一起,梁牧泽的声音通过扩音喇叭传过来,给他们带来希望,也让歹徒胆怯。一群迷彩武装战士从商场的各各角落冲进来,脸上的油彩盖住了五官长相,但是却如从天而降的神一般,拯救了人质,保证了他们的安全。

田勇受伤,他都那么担心。当亲眼目睹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离开人世的时候,又是怎样的心情呢?

只要想到无所不能的梁牧泽无助痛苦的样子,夏初就一阵阵钻心的痛楚。心疼他的无助,更心疼他的重伤。

车子到达终点的时候,已经接近傍晚时分。车子不能在往前走了,前方就是特种大队的所在区域,守卫森严,不时有巡逻的车子经过。夏初顺着林子边的公路前行,周围那些草丛中,她不确定是否又披着草编斗篷的战士,他们总是伪装的很好,真真假假分辨不清。

夏初大概走了近10分钟,果然有辆敞篷的越野停在旁边,车上两个战士扛着步枪脸上涂着油彩,眼神坚毅肃穆。

夏初打算自报家门的时候,战士却先一步认出她。夏初如愿的坐着特种大队的巡逻车,颠簸着前往特种大队。

顺利进入部队大门,夏初坐着车子穿过大院来到主楼前。刚想问梁牧泽在哪儿,旁边就停下一辆越野,穿着迷彩的董志刚从车里下来。

董志刚看见夏初很高兴,乐呵呵的说:“夏初来了?你看也不提前说一声,我好派人去接你。”

夏初有些惶恐的摆了摆手,她可不想那么兴师动众的。

董志刚说:“还没吃晚饭吧?走,我让餐厅给你开小灶。”

“谢谢大队长。”

“客气啥,”董志刚爽朗的笑起来,领着夏初往餐厅的方向走去,“老连长养的闺女就是好,还惦记着我心脏不好,隔三差五来看看我,好!好闺女,哈哈。”

夏初只能满心愧疚的跟着董志刚干笑,她又不傻,话里有话,她听的分明。可是她能辩驳什么吗?只能说,特种大队都是人精,谁都不好惹。

天色已经黑透了,部队的晚饭时间早就已经过去,餐厅给夏初开了小灶,董大队长就在旁边陪吃。夏初压力山大,纵是早已饥肠辘辘,也被盯得没什么食欲了。她也没那么大胆子,敢腆着脸问梁牧泽在哪儿。

“夏初啊。”

“什么?”夏初从一碗粥里抬起头,看着对面的董大队长。

董大队长看了看周围,隔着桌子探身,压低声音说:“梁牧泽那小子,我听说,他进部队前……”说着又看看四周,确定没有危险目标靠近。

“进部队前怎么了?”

“有个小女朋友,还青梅竹马呢。”

大队长连梁牧泽进部队前的女朋友都知道?这应该感叹董大队长神通广大呢,还是该说梁牧泽情深似海?夏初觉得心里酸酸的,虽然是前任,完全没有吃醋的必要,可她还是觉得不舒服。夏初顾忌面子,只能佯装镇定无所谓的说:“我知道。”

“你知道啦?”董志刚显得吃惊,跟着若有所思的说:“那姑娘这两天还往大队打电话找梁牧泽来着,我也在想啊,她是怎么知道电话的呢?”

董大队长的话像是一棍子夯在夏初的心上砸的她晕头转向,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。前女友为什么会找他?他们要干嘛?梁牧泽想干嘛?夏初忽然觉得特别委屈,有种被背叛的感觉。本来有了男朋友就像没男朋友,而现在,前女友又跑了出来。

董志刚看着夏初努力掩饰的神情,有些不忍心,他也不知道这么说好不好,可是梁牧泽的前女朋友的确打电话了!

接到通风报信的梁牧泽风风火火的赶到餐厅,正碰上吃饱喝足的夏初,他满眼的惊喜,脸上有显而易见的开心,可是夏初却没有一点惊喜或开心,脸上想隐藏的委屈,还有愤怒。见到夏初满心欢喜的梁牧泽完全不知道有人用暗箭不停对着他扫射。

董志刚看到梁牧泽,大声道:“你来干什么?”

“找人。”梁牧泽目光如炬的看着夏初,声音冰冷的回答董志刚的质问。

“没你要找的人,忙你的去吧。”

梁牧泽转而看向董大队长,“你儿子刚打电话了,说下周家长会,你如果再不去的话……”他的话还没有说完,董大队长就一把推开他,一阵风似的匆匆离开。

梁牧泽得意的挑着眉毛看着董志刚的背影,轻哼了一声。可是一转头,夏初早已经迈开步子离开。

夏初不等梁牧泽,自顾的往家属院的方向走,她累了一天,好不容到了特种大队,才不会因为一句话就这么傻乎乎的离开。

“你怎么了?”梁牧泽从后面拉住夏初,很认真的问。

夏初甩开他的手,神情冰冷的说:“大白天的注意影响。”说完继续闷着头往前冲。梁牧泽心下有些了然,不再说什么,安安静静的跟在她后面。

“今天太晚,我明天一早再回去,今晚我睡这儿了,你回办公室吧。”夏初将刚把大门打开的梁牧泽从家里推了出去,顺手把他手里的钥匙也抢了回来,门“砰”的一声关上后,梁牧泽被锁在门外。

可梁牧泽是谁啊?中国陆军最优秀的特种军官,区区的两层楼,那里能难得住他?梁牧泽站在楼下张望了一圈,发现只有卫生间的窗户是打开的,他踩着一楼的窗棂三两下就攀了上去,单手撑窗台跳进卫生间。

“啊……流氓!!”正在洗手的夏初大声惊叫,顺手抄起旁边的拖把,不管不顾的就往他身上砸。

“是我。”梁牧泽声音里有些怒气,一手抓住飞来的拖把,低头看着未干的拖把甩了他一身水渍。

夏初当然知道是他,她掐着腰,猫一样的眼睛睁得圆圆的,怒斥道:“是你怎么了?谁让你进来的?这是私人空间,谁许你擅闯民宅的?当兵学来的本事就是让你翻院墙的吗?”

梁牧泽夺过夏初手中的武器扔在一边,又向她迈进了一步,颇为不解的问:“你到底怎么了?”

“你说我怎么?”纵是他比她高了一大截,夏初此时的气势完全不落他之下,身上散发着森森的怒气。

梁牧泽点头,“因为那个电话?董志刚告诉你是吧。”

夏初冷笑,“怎么?事实摆在眼前不承认吗?”

“你想让我承认什么呢夏初?”梁牧泽低着头,额头抵着她的,似是有些咬牙切齿的说:“你一点儿都不相信我。”

夏初气呼呼的喘粗气,小脸被气的通红,眼睛死死的盯着梁牧泽,“我为什么相信你?”

“董志刚是故意的,你没看出来吗?他压根不想让咱俩在一起,我的结婚报告加起来被他打回来5回了。你呢夏初?你打过一份报告吗?”话语似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,全部力气恨不得都加注在额头上,夏初的脑门被顶的生疼。

夏初被问住了,的确,她从没打过结婚报告,甚至还没有想过结婚……

梁牧泽的手缓缓抚上夏初的脸,温柔的抚摸着,缓缓下移,她的脖子真细,一只手轻而易举的可以握住,“夏初,你到底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?”

夏初的呼吸开始变粗变重,吞口水的时候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抚摸,他眼中的情绪是怒气和质问。夏初有点儿承受不住他的重量,脚不自觉的往后退。梁牧泽马上警觉的怕她摔倒而揽住她的腰,一个用力,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。

夏初喃喃的开口:“你从没告诉过我,关于她……”

他忽然松开捉住她脖颈的手,把她紧紧的揽在怀里,在她耳边,压低声音说:“夏初,你吃醋了。”

“不,我只是生气。”

“那就是吃醋。”

夏初生气,又觉得委屈难过,不停推着他的胸膛,“我在你面前没有任何秘密,可是对你却一点儿都不了解,你什么都不告诉我,如果不是小雪,我不了解你的家庭,不知道你的前女朋友,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
“小雪她说什么了?”

夏初几乎要哭了出来,他根本不了解她的心,“她说什么不重要!我在乎的是你,可是你……”

梁牧泽堵住夏初的唇,把她的话吞进肚子里,舌头蛮横的撬开她的唇齿,长驱的进入她的嘴巴。他的全部重量都压在她身上一般,夏初觉得腰快要撑不住重量,只能紧紧的抱住他精瘦的腰身,确保自己不会因为一个深吻而压折腰板。

吻越来越深,梁牧泽的大手顺着她的曲线下移,滚烫的手掌探入她的衣服,似是要在她身上烙上烙印一样。

夏初挣扎了一下,将他从自己的嘴巴里赶走,眼里的妖媚闪烁着,脸颊绯红,微喘着低声呵斥,“你干什么?”

“你知道。”梁牧泽轻轻咬了她的下唇。环住她的腰的双手一个用力抱起她,夏初惊慌的叫了一声,下意识的用双腿环住她,生怕他把自己摔在地上。

她肯定不知道,这个动作只会让梁牧泽更加的血脉喷张,让他一秒也等不及的想要她。

梁牧泽又是一路揣着门,恨不得一步跨回卧房。

夏初有些排斥,那晚惊痛的感觉她至今不能忘,总听说二人运动是一种享受,可是到了她这里就变成了受罪。夏初躺在床上闪躲着他的吻,双腿抗拒着不肯配合。她的种种作为,已经让梁牧泽的欲火到了不可忍耐的地步,一手拖着她的脸,温柔的哄骗着,“乖,慢慢就好,我保证。”

“骗子!”夏初被他撩拨的,说话声音都已经满是哆嗦的。

梁牧泽深情款款的看着她,迷惑着她,吻她的眉眼、耳朵。一声声呻吟溢出她的喉咙,泄漏了她的防线。

“相信我。”

不知为何,那句“相信我”对夏初有如此大的魔力,她不再反抗挣扎,回应着他的激吻,脱掉他身上的迷彩,抚上他健硕的胸膛和臂膀。

进入的那一瞬间,夏初不可抑止的大叫出来,眼泪婆娑的嘶声大喊:“梁牧泽大骗子,这辈子再也不会相信你。”

梁牧泽温柔啄她的唇瓣,慢慢的推进,柔声的安慰:“以后不会了,乖。”

痛感渐渐淡去,接下来是酥酥麻麻的快感,夏初跟着他的节奏,很快就香汗淋漓。她的手抚着他的背脊,上次被疼痛冲昏了脑袋,完全没有心思注意到他的背上像月球一般凹凸不平,一条条长长的疤痕,狠狠刺痛了她的手她的心,他受伤的一幕幕似是就在眼前。她觉得很心疼,所以想抱的更紧,不想他再受伤。

对夏初来说,这是个漫长的夜晚。一遍又一遍的重复,梁牧泽仗着夏初越来越熟能生巧,不厌其烦的要完再要。直到后来,夏初趴着软软的床上,酣睡不起,雷打不动。

她不知道,自己裸露着光洁的背脊趴在床上,如婴儿一般的酣睡,对梁牧泽来说是多大的诱惑。轻轻啄着她小巧的耳朵,含在嘴里轻咬,她只是皱眉拍着他的刺手的脑袋,翻个身把头拱到枕头下继续睡,完全不理他的挑逗。梁牧泽把她拉进怀里,温柔的抱着,香玉满怀、心满意足,很快他也沉沉的睡去。

从梦中醒来的夏初想着昨晚的一切,羞愧之间又觉得自己没出息。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,还搭上了自己!为什么总是这样赔了夫人又折兵?昨天明明是在吵架,居然又被他拐上床,而自己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,想想都觉得丢人,自己竟能没出息到这种地步。

这时,梁牧泽从背后抱住她,夏初挣扎了几下,却觉得他的臂膀越抱越紧。他的鼻子不停蹭着她耳后娇嫩的皮肤,夏初想躲都没办法。

“她很早就出国了,我们十多年没有联系,她打电话来只是单纯的寒暄。”

夏初惊讶于他开始解释,却故作冰冷的不回应。

“没和你提起她是觉得完全没有必要,我几乎快忘记有这个人的存在。”

“哼,”夏初冷哼,“是不是过几年,你也会把我忘了?”

夏初明显感觉到自己这句话把梁牧泽惹生气了,自己被他粗暴的扳过身子面对着他怒意浓浓的脸。

“夏初,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?”

梁牧泽的样子恨不得一口咬死她一样,怒不可遏,粗重的喘息着。夏初有些心虚,自知说的有些过头。虽然相处的时间不多,但是她能感觉出来,自己在他心里,被他放在心里本来就是一件让她很高兴的事情,又何必去苦苦纠缠着他的过去。何况谁没有过去吗?她也不是只喜欢过他一个人。只要现在彼此心里,就好。

这么想着,夏初伸出胳膊抱住梁牧泽,他还冷冷的不肯,夏初在他身下撒娇,梁牧泽分分钟彻底破功。

一个美丽的早晨就在两个人的腻歪中一分一秒的走过去,不再拔剑弩张,梁牧泽厚着脸皮让她打报告,不是结婚,而是申请调职,从军区医院调到特种大队做军医。

夏初怎么算都觉得是亏本生意,在军区医院会有更多的发展机会,可是在特种大队,只能看个头疼脑热伤筋动骨什么的,其他所学几乎排不上用场。她怎么可能会同意?!

“如果,”梁牧泽又沉思了一会儿,“如果喜欢到一刻也不想分开,每天盼着和她说话,即使只听见声音也能高兴半天,接到电话就跟鬼附身一样逮着谁冲谁笑,看见真人恨不得把她握在手中永远不放开,你说……”

夏初曲蜷着双腿,青葱般的手指抚上环住她腰身的有力手臂,安心的听着他好听的声音如潺潺泉水一般平缓流淌。

“这代表什么?”

夏初气节,一到关键时刻就卡壳,说的就是他绝对没错。夏初不理他,他只要不开口,她绝对不会说一个字。

梁牧泽扳着她的下巴面对着自己,眉飞入鬓、目光灼灼,一字一句低沉而深刻:“是不是代表,我爱你?”

夏初全身僵硬,回味着他说的一字一句。他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,那么吝啬于柔情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,她不是不感动的。他说,想她,喜欢她,说“我爱你”。

梁牧泽的额头抵着她的,鼻子碰着她的鼻子,说话时嘴唇都会触碰在一起。

夏初眨着眼睛盯着他一汪深潭般深邃的眼眸,“代表什么?”

梁牧泽突然扯着嘴角笑,把她扣在怀里,“想知道?先结婚,或者先调职,你来选择。”

梁牧泽缺席了早操,夏初上班迟到,这是必然的,不过心情好的两人对此都丝毫不在意。梁牧泽派了车送夏初回医院。目送着她离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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游龙文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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